修仙！养鱼日记（七）

（七）

第九天、第十天……请战的江湖侠士已经正式到世家旁系，却仍无人可挡夏刃三式。每次他们要打，我就端着我的干饭小碗和喝茶大杯坐到旁边看，表面督战，实则偷招，勤奋如我，没有错过任何一门绝活。自和夏刃关系缓和些后，他现在还会主动找我说话，询问一下我对每场切磋的看法。可我能有什么看法，不都是他单方面血虐对面吗？直至第十五天，九重峰上几乎不见挑战者了。

这天，我正在屋子里收拾衣物，忽见一只小机关鸟从腰封里滚出，跌到地上。我拾起它，随意拨弄了一下，不知是触发了哪处机关，这小玩意儿突然啼鸣一声，飞出了窗外。

然后，我等到了数日以来第一个最正式也是最有牌面的大佬。夏影上山来禀报，说宗主，天机阁阁主来了。

我内心一阵激动，我可爱的死宅阁主穆塔壬终于知道我的悲惨遭遇，亲自前来救我了！

不愧是阁主，名门马首，大乘境界。穆塔壬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徒步走上九重峰脸不红气不喘也不哆嗦的人，也是第一个由夏刃亲自走到剑尊殿外迎接的贵客。说来惭愧，之前我只注意到他灵气丰沛，奇招无数，拿他当双修画符答疑解惑外加哄睡工具人，殊不知他深蕴极高修为的同时身份尊贵。

他的神态不卑不亢，客套寒暄一律免了，穆塔壬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把阿镜给我交出来！”

夏刃迟疑了一下：“穆阁主究竟是要求战于我？还是与她有所过节？”

从某种方面来说，穆塔壬和夏刃是有一点共性的，都很直，而且直得接地气。我光在一旁听着，都紧张得开始抹汗……穆塔壬解释道，我俩是好友，他是来救我的。看到夏刃逐渐阴沉的脸，我又替穆塔壬捏了一把汗，毕竟上一个认识我的已经被打成筛子拖下山了。

“我收到了她的求救，便急忙赶来了。”穆塔壬开始讲述自己原本在天机阁上望星卜卦，曾经赠予我的小机关鸟飞回的事。说这只小机关鸟上带有追踪符咒，他便知晓我在万剑山。进了山门又打听到“表面冷淡内心火热的变态剑尊有奇怪癖好囚禁一女子于剑尊殿终日欺凌禽兽不如”的故事，就不能忍了，他今天必须要夏刃给个说法。

不是？！你们这传谣传得也太离谱了吧？虽然，虽然好像也确实对应了我目前的情况，但这描述听起来怎么着都很奇怪啊！！

只听他说得义正言辞，夏刃显然是没这个耐心的。穆塔壬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进入正题，好像生怕穆阁主再说些什么逆天发言。

“想要说法，先接我三式。”他双手将剑环在身前：“我允许你先布阵。”

同为大乘境界，但夏刃身怀的破天剑意终是强势霸道些，穆塔壬深知照面就打他绝无胜算。于是他毫不客气，就地开始画符。

夏刃等了他半个时辰。作为礼让的答谢，穆塔壬送了他两张驱邪符。

夏刃微微皱眉：“穆阁主可是布阵完毕？”

穆塔壬答：“嗯，我准备好了！”

夏刃把手放在剑柄上：“既然如此，请。”

穆塔壬突然叫停：“等等！请容我先算一卦。”

夏刃：“……”

于是夏刃又等了他一会儿。待到穆塔壬算好，夏刃还问了一句：“穆阁主，卦象如何？”

穆塔壬摆摆手：“不重要，我算卦一向不准。”

夏刃的耐心条彻底烧完，开战之后他也不遵从什么由浅至深相互试探的战术要理，直接爆出全部剑气。破天剑意撼山震岳，阵阵剑鸣激荡深谷。穆塔壬倚仗数张符纸，竟生生吃下了第一击。但夏刃压迫性的剑势很快跟来，穆塔壬不得不咬破手指，以血为引，飞点咒决，更是派出数种机关器物保阵护法。

这是我见过打得最长也是最精彩的一场，虽然穆塔壬占尽下风，但招招防守也算得上是井井有条，顶尖对决，实为称绝。

整个过程，我看得眼神笔直目不转睛，夏刃人剑合一无我无他的专注，穆塔壬分心无数沉着应对的稳重，这都是我生硬照抄拙劣模仿所做不到的。这场战斗，与其说是高手过招，不如称作技巧交流。可惜我没有过多的心情去鉴赏它，因为这种攻防并不均势，穆塔壬很快就被逼到了最边角的悬崖，再退一步，他就会跌下九重峰了。可夏刃最后一剑极为凌厉，冽冽锐锋刺破血点符咒，逼得穆塔壬不得不撤这一步，正当他身形后倾就要失重时，夏刃反手收剑，一手将他拉了上来。

我感叹，真是精彩绝伦的对决，虽然穆塔壬还是输了。

轻轻挽了个剑花，夏刃拱手行礼：“穆阁主，承让。”

穆塔壬似乎有些惊魂未定，他偏头看了看九重峰下的万丈深渊，镇定了一会儿才开口：“……多谢剑尊赐教。”

“不必。”夏刃头也不回地走开，往我这边看了一眼，“送客。”

我这才发现原来夏影也在看，只是神情有点呆滞，显然他的震撼程度是在我之上的。

这一战，夏刃虽是用心，但看他打得很是轻松。在穆塔壬像树袋熊一样抱着我哭唧唧地向我告别说“阿镜对不起我还会来再战的我一定要把你从这个变态手里救出去的你等我”的时候，他还能将这个哭包从我身上提开丢到下山的台阶口。

我开始担心起来：穆塔壬已经算我鱼塘里顶大的鱼儿了，连他都没办法和夏刃五五开，还有谁能与之一战？

稍加思索，等等，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我亲爱的倒贴老婆，妙音门门主白轩璟啊！遥想半月前，夏影来妙音门找我的时候，白轩璟说那日他事务繁忙不便与我同赴万剑山，又说了那种冷嘲暗讽的话。过了这么久都没我消息，我不信他根本不知道其中缘由，他怎么不来呢？是心里没有我了吗！

白轩璟的修为略高于夏刃一些，他似乎是我所知晓的，不，应该说，他就是全天下唯一一个修为比夏刃高的人。虽然从武力方面白轩璟还是不如夏刃的，但人家数值摆在那里，我相信他总有胜人之处的。

自穆塔壬铩羽而归，本就鲜有人造访的九重峰更是冷清了。白轩璟也不见人影，我等得都快要放弃了。不知是我心想事成还是什么别的玄学，刚消极没多久，好消息就来了。

第十七天，夏影将一张信笺交到我手里，说是妙音门的使者送来的，要我亲阅。

面前是一封来自妙音门门主白轩璟的信，寥寥几句，大致是说妙音门先前有要事处理，耽搁了很长时间，现在才听闻我的境遇，不日他就会来救我。整篇字没头没尾，行文笔迹也略显潦草，不大像白轩璟亲笔。

我问他，这信夏刃看过吗？

夏影答，世家宗门交书，宗主自然要先过目。

我点头表示知晓，把信揣兜里了。

晚上，我闲得慌，躺在床上，借着月光，我又摸出白天的那张信笺看。忽而发觉对月那面现出一行小字，而且是反着写的。我将背面翻转过来，小字又消失了。

好家伙，原来此信暗藏玄机，要阅得其真实内容，还需照镜引月，由镜观文啊！

信上俊秀楷字，开篇一句见信如晤，而后问我近来可好，缓缓入题，温言软语，这一定是白轩璟亲笔了。

白轩璟说，他料定夏刃会查看信笺，故而不敢坦诚着墨，便将心寄予明月，如我能看到这些，请我认真考虑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继续往下读：明日请战，我并没有万全的把握。剑尊破天剑意随身，正面应战恐怕难敌。愿卿与我偕，共迎晦云夜，留明待月复，流光相皎洁。

我用大脑转换大白话翻译了一下最后一句：希望你和我携手一同迎战，我俩打配合一定贼强。

他是在给我下注，如果我愿意和他联手，他就帮我；如果我不愿意，他就告辞。

这不是一句情话，这是一个条件。他当然愿意来救我，前提是我心甘情愿站到他那一边，由我亲自动手，斩掉这段情缘。

此时我应该感叹一下白轩璟不愧是领袖级别的人物吗？如此设计，请我入局，选择在我，成败也在我。

我捏着这封信，盯了好久好久，久到手心的汗将它微微浸湿。在斟酌完白轩璟字里行间的用意后，我开始权衡答应或拒绝的利弊。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夏刃已经进来了。我吓得一抖，赶紧转了个身面对屋内。

“在看什么？”他走到我身边问。

我当机立断，把信笺往桌上一摔，对着油灯火光指给他看：“你看看你看看，这白轩璟现在才想起我，在他心里妙音门的事比我还重要，还不日来救我，哼！爱来不来吧，气死我了！”

见我嘟着嘴怒气冲冲的模样，夏刃无奈地笑了一下，他一手把我揽进怀中，撩开我颈边的碎发。他静静地与我对视，后俯首前倾，将头部的重量搁到我肩膀上。那些雪一样的发丝轻轻挠在我脸上，弄得我发痒，我忍不住想推开他，却被人从身前抱紧。

夏刃牵住我的手，伏在我耳边轻语：“镜……就这样陪我一会儿。”

我有些诧异，不敢动，稳住心跳后我问他怎么了。

“不知为何……”夏刃保持这个动作，拉着我坐到床沿，“近日，我觉得很累。”

是吗？我看你打人的时候明明很精神啊？

我侧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眼眶绕着一小圈青乌，神色恹恹，往日冰冷无情的血瞳也满是疲倦。这算什么？你还能有我熬夜吗？一想他每天除了要应战，还要处理万剑山大大小小的破事，还要给我觅食，还要练剑，而且他还是个自闭傲娇闷骚，相比起我单纯无聊的心累，夏刃确实是称得上身心俱疲了。

我摸了摸他的长发，小声吐槽道：“都说你是没事找事了，放了我多好。”

夏刃把脑袋埋进我颈间，久久不答言，我又喊了他两声，没反应，未想到他竟已入眠了。

这家伙有多重自己心里没数吗……我抽身想走，可怎么也掰不开夏刃束缚在我腰间的手。没办法，我只能顺着他的姿势，同他一起卧倒，再一点一点从他怀里挪出去。

大概是我这段时间好吃懒做有点长膘的缘故，当我好不容易平移了那么五六公分的时候，这个禁锢，在一个有那么点尴尬的位置，卡住了。欲哭无泪，我挣扎了两下，仍然没能挣脱。许是我动静太大惊动了夏刃，他忽然收力，又把我搂紧了，我呼吸一滞，却听他半梦半醒间轻声呢喃：“镜……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安静时的脸分外好看，不能说是柔美，因他并非白轩璟那样温和秀气的类型。他的轮廓干净清晰，好像连线条都要跟着它的主人一样利落。不需要维持平日里凛冽尖锐的剑尊形象，此刻他双目轻阖，薄唇紧抿，不设任何防备的睡相，俨然一副常人模样。他那么好看的、天下唯一的白发，也没有仔细打理过，就这样随意地散开。说来，他的长相还是普通，可教我见了，就是舍不得挪开眼。【亲儿子待遇是这样的】

我浅叹一声，忽见夏刃在我身前找了个舒适的地儿，把脸埋进去了。

“喂！起开起开！”

我不满地抱怨。不知是他真的太累还是不愿回应，总之，他没动了。我又在他脸上重重撅了一把，没反应，大抵是真睡着了。

唉，他倒是睡得香，但我就只能安慰自己双修技能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第十八日，想起今天是白轩璟请战的日子，我又难得起了个早。醒来的时候，夏刃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我便去正殿去找他，看到我，夏刃有些意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时无言，找不到理由，便谎称做了噩梦，现在有些后怕。

夏刃立刻放下手中的纸笔，起身过来抱我。他微凉的手指轻抚过我的额间，顺势而下，描摹过五官。明明言语匮乏，不善表达，夏刃却总是用行动来回应我。如此和谐，可我心里五味杂陈。

夏刃像往常一样问我想吃什么，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他说想吃炸鸡，可一想这世界哪有炸鸡，再要改口时他却应下说好。

这让我更加难受了。思来想去，其实对白轩璟请战一事，我还是有所顾虑的。我不太确定昨晚夏刃是否趁我睡着后研究过那封信，是否知晓了白轩璟的想法，又是否会猜测我的选择。这么一想我又有点觉得对不起他……我为什么要这么想？？是他囚我在先的啊！这时候心软，我不是挖坑给自己跳吗！

在焦躁不安的等待中，正午时分，干饭时刻，白轩璟如约而至。

对于白轩璟的到来，夏刃毫不惊讶。我甚至怀疑他心里是不是和我同一个想法——你怎么现在才来？要给夏刃囚我这事儿分个锅，不说多了，我觉得白轩璟至少占三分功劳，明明他是最了解我动向的人，却压轴登场。总说夏刃心思难猜，其实白轩璟的心思我也看不透。

知他此行目的，夏刃象征性问了句：“终于舍得来了？”

白轩璟温和笑笑，莞尔容颜，看得我几乎是如沐春风，仿佛万剑山的冰都要给他吹化了。

“明镜自我妙音门去往万剑山之后便再未下山。之前听得剑尊大人闭门修炼，又在来时耳闻‘剑尊强求佳偶不成因情生恨便用阴险手段囚人在侧终日以酷刑相待’这等传言。我不过是顾全明镜名声，若我毫不避嫌，上山拜见，岂不令人揣测？再则，她若才走我便寻来，难免有失风度，倒显得我嫉色庸庸，妒气冲冲。”

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好家伙，你真的不是在嘲讽夏刃吗？还有，怎么外头的谣言更离谱了啊！！是不是再有下一个人上山就会变成不可描述的东西了？！

我侧头瞟了夏刃一眼，看他好像没什么反应，干脆拔剑准备开始正题。

白轩璟倒是一点都不急，没有摆势，没有布阵，他将琴抱在身前，闲庭信步，绕着剑池观赏了一圈。

见他如此雅兴，夏刃顿住了：“白门主，这是什么意思？”

白轩璟不语，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我可明白了，他是在等我。

顺着白轩璟的目光，夏刃也看向我。我还在干饭，手里还抓着一只鸡腿子，嘴里的肉都还没下咽。被他俩这么一盯，弄得我好不自在。

“……要不，饮茶先？”我讪讪一笑，“反正你们也不急着这一会儿分出胜负，没吃饭的话先一起吃个饭也行呀……哈哈……”

——白轩璟啊！！！你好歹也先做做样子跟他周旋一下啊，不要一上来就这么直接行吗！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你还是不是我最体贴的爱妻了！！

“论战力，我自知不如剑尊。今日造访，不争胜负，我只要一个答案。”我这种委婉的拖延显然是不合他的意，白轩璟直截了当，不再含蓄，“明镜，你今天愿不愿意跟我走？”

“当然愿意！”我这头才应，那头夏刃就阴了脸，破天剑意全开，剑气迸出，凄凄寒风，凛凛剑气，我只感觉到刺骨的冷，“可是，你们能不能不要打起来啊……咱们心平气和坐下来商量一下不行吗？”

“所言甚是，斗气生事，和气生财，剑尊大人为何不能尊重她的意愿，放她跟我走呢？”白轩璟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接了一句。

“你要带她走，我不反对。但接我三式，这是规矩。”

我转头去看白轩璟，他摇了摇头：“剑尊实力我心中有数，这三式我恐接不住。”

又偏头看夏刃，他不为所动：“我只看结果。”

你……你们俩！！白轩璟！你修为高他一截，你怎么可能接不住他三式！！夏刃！！你个死脑筋死傲娇死闷骚，一定要这么执着吗！合着你俩就把问题都丢给我了呗？

我十分无语，心烦到就连嘴里的鸡腿子都索然无味了。这顿饭都没干完，我垮起脸，站起身，收拾碗筷，洗了个手。做完这些，我站到夏刃面前，虽然我人没他高，还得抬头仰视他，但我自认为气势挺足。

“只要接你三式，我就能走？”

“是。”夏刃俯身看我，“不看方法，不论形式。”

“行，动手吧。我亲自接你三式。”

夏刃神色惊异：“可是……”

“可是什么？你也没规定不让我上啊。”我摊手，“还不许我为自己的人身自由而战了吗？”

他迟迟不动，像是陷入了比我还纠结的沉思里。扭扭捏捏的，难道还要我先手不成？

“再不出招，我就当你破自己规矩了啊。”我架势要走，夏刃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只见他气息稍动，手中神剑就跟到我身前，拦住了去路。

“我不会手下留情。”他说。

“随你。”我调整内息，握紧神剑。破天剑式，我已了然于心，夏刃的进攻方式，切入的角度，数日观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单论剑式，我已不惧，只是技巧与修为尚有差距，且他还多我一身剑气。但这无妨，在我身后，白轩璟已然立琴拨弦，当天音初起，我便运行灵气，会心于手中的剑，直面夏刃向我斩来的第一式。

整个过程我并没有感到压力。破天剑式，招招可挡；天音成律，声声固防。只是这琴音急促，甚至可以称得上嘈杂。我平素极其喜爱白轩璟弹奏的乐声，可今日他琴声一起，我的心却不安地乱跳，没一会儿便觉得头痛欲裂。不知是不是也受琴声影响，我看夏刃挥剑的动作都迟钝起来，不像往日的行云流水。短兵相接，承载着破天剑意的剑气却被我尽数拆招。接下来是我针锋相对的反击，到后面，夏刃竟已无从下手，只得以随意一剑结束了这场较量。

琴音停止，我就快蹦出胸腔的心脏也随之缓和下来。尚有余力，我望向夏刃，却见他看我的眼神如此惊慌。此刻，我很难揣测他的心情，因为这一战我自己打得也挺懵。显然，夏刃放水了，可我并没有想要与白轩璟联手对付他，更没有想过要做到何种地步去影响他……我只是想夺回自己的自由，我……

“到此为止吧。”不等我和夏刃从呆滞里回过神，白轩璟收起琴弦，姿态颇高，语气傲慢：“剑尊大人，可否兑现承诺，还她自由了？”

“……”夏刃并没有回答。可想而知，他这会儿肯定心情复杂。也罢，尘埃落定，也不需要询问谁的意见了。

白轩璟笑得可灿烂了，这个男人温柔地搂着我的腰，小鸟依人般贴着我，语气温软：“明镜，我们走吧。”

我发愣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又止住他即走的想法：“等等！我还有话要和他说。”

脱离白轩璟的怀抱，我折身回到夏刃身前，还未开口，他倒先言：“你已经自由了，何必再来找我。”

像是刻意疏远我，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不愿与我对视。

我缓了口气，坦言：“夏刃，不论是你，还是白轩璟，我知道你们对我情深意重，我谁都不愿辜负。今天我与他携手，并不是为了针对你，就算他今天不激我，我早晚也会靠自己走出去。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没和我说，你有自己的想法，你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我都可以理解。可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我本不愿做笼中鸟，被谁人囚禁一生，把我锁在九重峰终究不是良计。事已至此，你要还想和我说什么，或者你不服气还想揍我，就请便。若是没有，就想开一点，放下这些，没必要这么决绝。我既不会记恨你，我依然爱慕你，欣赏你，接受你。”

他叹了口气：“你总说得云淡风轻。”

“不然呢，难道我应该和你形同陌路？还是纠缠不休深究到底？”我作出一副较真的神情问他，“那我问你，你非要囚着我作甚？别和我说你想以这种方式日久生情啊，我不信。”

夏刃蹙眉：“这不是个好问题。”

“剑尊大人一向光明磊落，正面回答它又有何不可呢？”我怼他，“你看，深究到底并不是一件好事，你不想答，久了便会厌烦，我也觉得无趣。不如就这样翻篇吧。”

他又叹息一声，轻轻点头，算是默许了。

“我说不过你。”夏刃感慨，“经此一别，再见不知何时。镜，万剑山永远是你的家。”

“你还打不过我。”我补充，“好啦，我会回来看你的，不过下次别让我徒步登峰了，除非你背我。”

最后，我还是给了他一个拥抱，当是告别的仪式。不知是何缘故，夏刃仍然不愿直面看我，他并不配合的动作让这个拥抱显得格外敷衍。哎~傲娇闷骚直男是这样的，心里不舍，闹点别扭，这也是他的可爱之处。于是我蹭了蹭夏刃的脸，安慰了几句。互道保重后，我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相当潇洒，拉着白轩璟就要走。

突然，我感觉身后一阵引力袭来，抽走了我不少灵气。这意外的冲击让我步调不稳，脚下一滑，在我那句“神剑你这个叛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当老六”都没骂出口时，我就摔下台阶失去意识了。

(＃°Д°)

后记：

其实我的脑子里想了很多种修罗场画面，但写的时候就变成了流水账。【背锅】这不重要，我们只需要知道这是“因”，等一等“果”就好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