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万剑山未封,九重峰未锁,可我,却因为一把内鬼神剑,和一个傲娇直男,寸步不能离山。除了夏刃,这几天我就没有见到过其他人,包括夏影。
没有任何锁链,没有铁枷禁网,但我确确实实被囚禁了,九重峰就是关押我的牢笼。
想着“遇到困难睡大觉”,我先睡个懒觉总不碍事吧,结果天边刚翻起鱼肚白,夏刃就掀我被子喊我起来,要我跟他练剑。我坐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我说大佬,我能不能在床上跟你练……不是,我能不能在床上看你练,我好困。他说一日之际在于晨,练完再睡。我嘴上应付好好好你先去练着,我洗个脸马上来。等他一出门,我直接把被子一盖,倒头继续睡。
第一天,我尚能自娱自乐。中午醒来,疯狂干饭。下午把剑尊殿里的新奇玩意儿翻了个遍,找了两本书看,也算混过去了。晚上,我披着夏刃的大皮草,继续躺在树杈上数星星,这时候我就怀念起白轩璟的瑶池小院,那张让我躺着就不想起来的大树床,还有为我煮茶抚琴的爱妻……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堂堂天才选手怎么能落魄到如此地步!唉,苦啊!
第二天,我就闲得有点慌了。去烦夏刃,他正在处理事务,只揽我入怀让我陪他一起看卷宗。我不依,把他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开,一屁股坐到他面前开始抱怨:“我要无聊死了!”
他眼神一动,说那好,跟我去练剑。
我直接躺倒在桌上打滚:“我不!!我要下山!!我要去找夏影玩!夏影!!我的夏影!!”
然后夏影就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站到了我面前。
夏影上来时,夏刃正对月练剑,额上的细汗凌乱,牵扯着他银白的发丝。而我咸鱼一样挂在树上,看夏刃迎风雪起舞,止雨雾落幕。此时他收剑,微红脸颊如染火血,寒风把他的长发吹乱,夏刃是不太在意容貌的,却生得朗朗少年,更兼剑气随体,意气风发,剑尊英姿,世人确实难望项背。
“宗主。”夏影草草行了个礼,夏刃并不注重这些,让他免礼。
“此行传唤你上九重峰来,一是问你万剑山的事,二便是要你陪镜消遣。”
“是。”
他们起先在议论万剑山的事务,大大小小,夏刃一一问,夏影一一答,问答之枯燥,听得我昏昏欲睡。我没想到平日里这个死闷骚管得这么细,什么呆瓜门徒拿不好剑,看不懂书都要操心,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都未听他提过,大抵是他当时亲历亲为,当面就能给人家指点迷津,不像现在,夏刃把自己关在九重峰授课,结果我这个“亲传弟子”还不愿意学。
夏刃反复询问,可是剑谱晦涩难懂?或是教学无方?
我插了句嘴:“那是你收的门徒愚笨,一个个比木头还呆。”
他把我从树上抱下来,调侃我天资聪颖又如何,还不是懒鬼一个。我呵呵一声,嘲讽他勤奋刻苦又如何,还不是死脑筋一根。
夏影尴尬地看着我俩,大概是怕我和夏刃真斗上气,赶紧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镜已经许久未下山了。”
我立马察觉到要素,向夏影投去求助的目光,示意他会说就多说点。
夏刃面色凝滞,半晌,微微点头。
夏影道,若她不愿,就算了吧。兄长你如此锁着她,殊不知也是锁着自己。
这话听得我尤为感动,呜呜呜我的小狼狗心里果然是把我放在第一位的,就算顶着夏刃这个大魔头的威压,他也愿意在此时为我多言几句。
夏刃蹙眉:“你鲜少管这些闲事。”
夏影长叹一声,无奈摊手:“我知道你素来只认死理,可于情一道,并非理可度量。我恐你起了心魔,说到底,怕你走错了路。”
你我相称,这是推心置腹的手足了。
夏刃默然不语,片刻后,他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且再想一阵。”
别啊,夏影都这么说了,你还不领情,你是真死脑筋啊!!
我有点沮丧,都没心情听他们继续扯了,随便找了个小角落自闭去了。
夏影见我走开,又拿出一张金帖,说这是药王谷林氏世家的帖,要夏刃在上头签个字,庄重些盖个印。
听得“世家”二字,夏刃似乎颇不耐烦,接过金帖便往殿内走,要夏影在此等候。
那边夏刃刚进门去,夏影就急匆匆跑到我身边,说自己尽力了,兄长一向死板,认定了一件事就很难改变想法,又问我是否有办法请得其他外援相助。
我惊诧,对哦,虽然我出不去,但是别人可以来啊!被他如此点醒,我瞬间思路清晰,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初出桃源时阿哥给我的千里传音,那时我还格外自信,说阿哥你放心,不会有这一天的。
犹记得阿哥微怔,接着缓缓笑开:“小镜儿也要展翅高飞了。”
我感激地给了夏影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红着脸推开我说别这样等会儿又要挨揍了,遂奔回原处假装无事发生。我们三人相对和谐地度过了一晚,第三天清晨,夏影独自下了山,我丝毫不知情,醒来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
夏刃问我午饭想吃什么,我聪明的小脑瓜子稍稍算计,说想吃药王谷特制的药膳烤鸭,要皮酥肉嫩的那种,要切开来流油的那种,要骨头都能啃烂的那种,要现烤的,拿回来不是热的我就不吃。
支开这个麻烦,我取出那只千里传音,想到我都快忘了的男妈妈阿哥即将听到我的话音时,堵在胸口的委屈难受一下子倾泄而出:“阿哥!!救命啊!!我被剑尊关在万剑山九重峰上了!!救我——”
等了半日,了无音讯。
也许是我太心急,这半天时日,要从世外桃源赶到九重峰上来属实有点为难阿哥。可一想阿哥寥寥修为,就算想要帮我,他又能做到什么呢?何况我离开他这么久,人家还记不记得这句承诺都是另外一回事。
如此消极,一点都不像我,唉,没意思,还是哪天靠自己溜了吧。
这夜,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躺在树上。而是呆在房间里,趴在窗沿,默默地看着夏刃练剑。今夜月色甚好,他却久违地练起破天剑式。如此凛冽料峭的剑意,看得窗内的我都有些畏寒,打了个喷嚏。外头剑声顿止,夏刃已至窗前。
“冷吗?”他说着,隔窗将我拥入怀中。他温热的气息把我包围淹没,我伏在他肩头,问他什么是心魔。
夏刃说,世俗杂念,就是心魔。
我追问,你如此囚我,可是已有心魔?
他不语,我又说:“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啊,哪天你当真有了心魔,你觉得会是什么?”
夏刃低眸,把前额贴到我脸上,淡淡目光扫过手边长剑。
他说,若非剑,便是你。
第四天上午,我被屋外一阵嘈杂吵醒,正准备口吐芬芳让夏刃小声点。这次脑子却突然比嘴先行——等等,他在和谁说话?
我快速凑到窗边,见外头是夏影,他正和夏刃汇报万剑山的各项琐事,末了,他说:“宗主,山下有一人求见。”
我心头一喜,莫非是我亲爱的男妈妈阿哥来了?!
可是他是以什么名义来的呢?阿哥的身份,说来只是世外桃源一个邻里之间稍有名望的老好人,别说要见夏刃了,就连夏影都有拒绝见他的权力。
果然,夏刃断然回绝:“不见。”
夏影又补充道:“这里有一封称由隐世高人亲手撰写的拜帖,他说交由你阅过后便知。”
隐世高人?难道是收养我的那个?这人有这么大的面子?
夏刃往我这边看,恰巧与我视线相接。我愉悦地朝他挥挥手,等他的决定。
他转过头,一手把拜帖粉碎,任那些纸屑飘散在寒风里。我听到他的声音,冰冷无比:“让他上九重峰来。”
显然阿哥和我一样没有什么凌晨锻炼身体的觉悟,我在剑尊殿前都快望穿秋水了,才见他喘着大气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爬上来,在剑池外蹲了好一会儿,站起来又开始冷得打哆嗦,整个人就非常狼狈。
天哪,我温柔善良的男妈妈,你怎么落得如此惨状!我一度怀疑要是夏刃不让他进剑尊殿,他会不会冻死在那儿。
还好还好,这个傲娇闷骚铁直男还有点待客之道,不时,阿哥进殿来了。
我格外开心地上前挽住他的手,把他往夏刃设的客座上请,还推了杯热茶给他。待他适应后,和夏刃客套了几句,可高冷的剑尊大人完全不理会这些,阿哥自问自答了好几次,尬得空气都快凝固了。
夏刃颇为挑剔地审视着他,忽然一挑眉,跟阿哥说了第一句话:“有何贵干?”
“剑尊阁下,此次求见,是因师尊渡劫失败病重一事。小镜儿也是师尊一手养大的徒弟,现在有出息了,师尊希望还能再见她一面。”
夏刃冷哼一声:“你师尊明明好好的。诅咒师长,是为忤逆。”
阿哥满目诧异,憋了半天,问:“我师尊的事,剑尊阁下怎会清楚?”
夏刃这个老闷骚才不会和他废话,只见他投给阿哥一个冷酷眼神,就把人吓得一抖。
似乎是为了掩饰尴尬,阿哥抬起茶盏抿了一口。我看他端茶杯的手都已经颤得不成样了,待放下时,阿哥一脸正色道:“既然瞒不住剑尊阁下,那我就直说了。阁下与小镜儿相处不和,不如就让她与我回去吧。”
夏刃道:“未曾不和。”
阿哥也不同他尬聊,直言:“那要如何,剑尊阁下才肯让小镜儿走?”
夏刃抬眸:“不许叫她小镜儿。”
阿哥:“……”
我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想来阿哥也是个话术高手,惯是油嘴滑舌,结果三两句便被夏刃堵得败退。又闻他引经据典,辞费滔滔,好说歹说,嘴皮磨尽,那头夏刃烦得紧,握剑的手都暴起青筋。终于,在阿哥扯到“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姻不圆”的时候,夏刃“啪”地一下把剑拍到桌上。吓得阿哥后面的话都跟着魂飞了。
“要她回去并无不可。”夏刃的语气极其平淡。我顿时大喜,没想到阿哥的嘴炮功力这么深!不愧是我全能的男妈妈,待我就是不薄,等我出去了一定提拔你为正室!
还没想好怎么具体报答阿哥的相救之恩,那头夏刃继续道:“只是她前几日受了点惊吓,身体抱恙,回去的路上必须有人护卫。”
我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什么过分为难的条件,阿哥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护我周全。
“你说你能护她周全?如何证明?”
阿哥斩钉截铁:“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
夏刃嗤笑一声:“你的修为怕是都没她高。”
阿哥:“……”
夏刃站起身,拿起了桌上的剑:“这样吧,你若是能接我三式,我便信你有这个本事,如何?”
三……三式??这……?
我心里一个咯噔,别说阿哥了,就算是我,要我现在硬接他三招怕都是吃不消的。收回我一分钟前的天真想法,这哪里是谈条件啊,这分明就是武力镇压。
阿哥怔在了原地,他捏着杯子的手已经不能用颤抖来形容了,怕是抽搐都不太恰当。过了好半天,他才松开那枚茶具,额首低垂,盯着夏刃手里的剑。
我这时才想起说话:“阿哥……那个……要不,算了?”
要是阿哥就此放弃,我绝不会怪他。可他却突然抬头,目光坚定,同夏刃对峙:“不知万剑山的切磋可是点到为止?”
“自然。但刀剑无眼,我不敢说不伤你分毫。”
阿哥点点头,整衣站起。
“如此便是极好,剑尊阁下,请赐教。”
我看阿哥这架势,还以为他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藏绝活,正想着让阿哥赶紧露一手好让我学来用用。谁知他一式都没接完,夏刃才拔剑出鞘,一道剑光闪过,阿哥就像碰瓷一样倒地上了。
夏刃收剑,冷冷一声:“送客。”
殿外待命的夏影把阿哥拉起来时,我看到地上一大片血迹,再看阿哥,已经面无血色,昏顿无识了。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腿脚失力,一下跌坐在地上。不顾夏刃前来扶我,我只是流着泪往阿哥那边爬,颤抖着声音大喊:“阿哥!!阿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可那个明知没有任何胜算,却毅然起身道“请赐教”的人,再没有回应我。
夏刃想要抱我,却被我用力挣开,我一把揪过他的衣领,质问他:“你把我阿哥怎么样了?!”
夏刃的表情十分冷静:“我没有伤他根本,休养几日就好了。”
我几乎歇斯底里:“你明明知道他接不住!你怎么能下此狠手!”
夏刃蹙眉,生硬地重复:“我说了,我没有伤他根本。”
“可是他都吐血了啊!!他……他都昏迷了!阿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夏刃,我就……”
我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夏刃擒住了手腕,他一字一句,让我感到陌生:“你就怎么样?是要杀了我替他报仇?还是血洗人间为他陪葬?”
我茫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夏刃不给我提问的机会,他看着我梨花带雨的哭容,却不舍得替我抹泪:“他是什么人,你们的师尊是什么人,你当我丝毫不知?你口口声声唤他阿哥,我想,他是你的旧情吧?身在九重峰,却还能和他人暗通曲款,叫来千里之外,隐居世外桃源之人,镜,你的本事可真大啊。”
我心中发怵:“可你也没说不准我叫人啊。”
“是,我承认你聪明。看你在外面沾花惹草认识了不少新人,不如把他们都叫来,我一一应战,让你心服口服。”他把我摁到桌前,姣好容貌都气得狰狞起来。夏刃怒视着我,像审问罪人一样向我施压,“我会让你亲眼目睹他们在我手下的惨状。”
在那之后,我总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个什么东西若隐若现,好像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已经显现了轮廓,我却没办法看清它。那天我过得浑浑噩噩,晚上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但梦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身处混沌,我只记得最后看到的人是夏刃,他躺在血泊里,面色苍白,就像我那如瓷器般易碎的阿哥一样。
第五天我起了个大早,跑到殿外去,看到夏刃还好好的在那里练剑,这才放下心。安慰自己既然是梦就不要想太多,一定是昨天受到的刺激太大,有点魔怔了。
到了中午,夏刃并没有主动问我想吃什么,而是由夏影上九重峰来送饭。这傲娇老闷骚肯定还在气头上,连饭都不和我一起吃,也好,省得他看到我就发病。没了这个碍事的家伙,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边干饭边问夏影阿哥的境况,问他伤得重不重。夏影说筋骨断了几根,但确实算不上重伤,尚在万剑山时就醒了。阿哥一直责怪自己无能,还说要去各大宗门奔走,为我讨回公道,这期间拜托夏影多照顾我。
我发出一声叹息,没死就好,没事就好。也不知阿哥会去找哪些宗门,以他的口才和人际关系能不能怂恿这些大佬来战。若真能靠他三寸不烂之舌请到高手,就算人家打不过夏刃,至少我还能在旁边偷学一手绝活,这样让我再坐几日牢,想来想去也不是亏本买卖,我早晚会用上的。
“对不起……其实我挺后悔的,当时我应该直接拒绝让他求见。”夏影突然说。
我苦笑:“该自责的人是我。人是我请的,事情也都是我惹的,是我对不起你。”
“我没想到他心胸这么狭隘,连你兄长的醋都吃。”夏影替我打抱不平,“我觉得你有必要和他说清楚,至少解释一下,我陪你去。”
“别了,小心他等会儿找你麻烦,这个小心眼的家伙连自己亲弟弟的醋都吃呢。”我摆手,“我人缘就是好啊,大家都乐意和我相处我怎么办嘛?现在他指责我沾花惹草,我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夏影哽了一下:“那……你恨他吗?”
“有什么好恨的,他又没做错什么。又不是和我结仇,争风吃醋,他是和自己过不去。”
“你心态真好……”他感慨,“我现在可知道他为什么不见你了。”
“为什么?”
夏影眼神复杂:“在你这里找不到存在感,他是不敢见你。”
“哈?是我不敢见他才对吧。”
“你不觉得他昨日格外失态?”
“那又怎样?丢脸的又不是我。”
“……”
言尽于此,他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阿哥口才太好,还是夏刃人缘太差。那天之后陆陆续续有人上九重峰来请战,纷纷指责夏刃身为剑尊却蛮不讲理毫无良知强占民女人渣一个。夏刃的回应简单粗暴,这些什么,崆峒派长老、武神传人、断子绝孙斧……喘着上来,抬着下去。以至于我在旁边一场一场看着,都看出了剑光恐惧症。只要夏刃剑气一动,我就知道这波又完了。
后来,上山的人修为越来越高,我能学到的绝活也越来越强。第八天下午,两个眼熟的家伙先后登殿,我看到他俩,惊得嘴里一口奶茶没咽下肚,呛了好久。
“咳咳……居然是你们!!你俩叫什么来着?噢对,言戒,诚诫!”我指着他俩,他俩也指着我。
“你!居然是你!!”走在前头的江言戒过于激动,怒目圆睁瞪着我看,“上次的事我们还没找你算账!还想着你躲哪儿去了,没想到是被剑尊囚在这九重峰上,活该!”
“臭道士,你找死!我揍你啊信不信!”
“来啊!上次我只用了三成功力,这次定好好教训你!”他抽出双刃剑匣中的细剑,摆好架势,真真玄气凝聚剑首,蓄势待发。
“你们认识?”时隔三日,夏刃终于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话。
我非常上头,正要召剑,听到他问,一想有此等大神在场,对付你俩还需要我动手?于是我躲到夏刃身后,委屈巴巴地拉着他的衣角:“夫君QAQ!!就是他们在外头欺负我!你要替我做主啊!!”
夏刃:“……”
那天夏影拖着两条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尸体的东西下了山。我正偷着乐,夏刃却突然走到我身侧,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同他对视:“你刚刚叫我什么?”
“前夫。”我瞬间变脸,摆出一副死鱼相。然后,我整张脸就被他温热的掌心覆盖,脸上的软肉被他揉成一团。
夏刃难得笑,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不准用这个称呼我。”
这个野蛮人,撅我脸的时候能不能温柔点,我知道我脸皮手感好,但也经不住造啊!扯得生疼,我不满地抗议:“就叫!我不仅要叫你前夫,我还要骂你死傲娇老闷骚!”
他可算是松开了我的嫩肉,我只感觉老脸又热又胀,估计都红了。
“为什么是前夫?你使唤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问,“我记得最初是你主动找我在先,为什么那时迫切地想要见我?”
我回忆了一下,噢,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因为我初见夏刃时他一头微束白发一身黑金长袍,再配上冷峻侧脸和帅气英姿。他御剑从我身边飞过,万剑山的寒风吹不散他的发,雨雪沾不湿他的衣,那会儿我确实想过“卧槽老公好帅我好爱!”。
“爱过爱过,以前馋你身子,后面馋你灵气,但现在我什么都不馋了,”我坦白交代,“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身子和灵气,我都可以满足你。”他十分认真,“破天剑意,我也可以给你。”
我谢谢你啊。我在心里吐槽他较真得太过了,连声回答没必要,真没必要。
无视我的拒绝,夏刃再度邀我共修止水剑法。他说我灵气不稳,修为虚高,若不打实根底,将来就无法全数接受他馈赠的剑气。而止水剑法这种由微生极的行剑过程就很适合我积累时日从基础练来,稳步提升。
“你不是想要破天剑意吗?不好好练剑,怎么承受它的料峭寒气?”
我也不太好意思直接告诉他其实上次看你月下练剑的时候我已经将破天剑意的几大剑式学得七七八八,那种冷得要死的感觉我已经体会过了……至于剑气,你要现在愿意送我,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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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主控当然是随便看看就把止水剑法学得差不多了,只是她觉得这东西没有已经成熟的破天剑意厉害,故不看好。
②夏刃你好事做尽啊,你给主控送技能书。
③主角脑子里呼之欲出但又没有清晰的答案:“以天下人之血,祭我挚爱心魂;用世间众生的命,为我挚爱陪葬!”——魔君说过的话。
最后,你觉得夏影真心喜欢主角吗?(摁头)
有什么我写得不明白有问题的地方请大力指出!!我现场编理由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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